头像@十三英寸白桦木

飞跃海洋的浪花
翻出下一个春天

【甘薇】此花不与群花比

·婚后设定

我今天发糖,淹死大家!!

不甜不要面子的!!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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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冬的第一场雪于昨夜子时开始,一直到今日中午飞散成微尘般的雪粒,在秦王宫的地面上积起薄薄的一层,被甘罗踏过之后,尽数黏在他的脚底。泛白的地面间一串漆黑的印记,慢慢地又积起。

正午时分,宫道上的宫人熙熙攘攘,二三结伴有说有笑地赶往宿处。甘罗逆着人流向前走,尽量让怀中大氅与自己的身躯重合,不让它污了去。身上过多的衣物碰上飞散到颈中的雪粒,像细微的水滴乍然坠入火炭,只片刻便融入汗滴。

他缓缓靠近织室的大门,在一众宫女的注视下,站定在长廊的中央,隐藏起眼底两片青黑。

已近午时,织室众人被采薇放归休息,此时正好鱼贯而出。看见甘罗之后表情各异,有惊讶,有窃笑。其中一位小宫女刚刚迈出门槛就瞬间抬脚折返回屋,甘罗摇头叫住她,眼神里满是正经。

“别打扰到她。”

宫人们于是迅速撤出房间,靠着廊边自动排成两列,为甘罗留出道路,目送着他笔挺的身姿离门口越来越近,才齐齐回过头,咯咯笑着离开。

走廊本就不宽,路过时宫女的窃窃私语便被他听得清楚。有人赞叹采薇首席的幸福,有人像说书一样朝周围人讲述他们的故事,宫女们聚在一起,听得津津有味。他余光里瞥着,不禁莞尔。

风乍起,将雪粒吹到他的大氅上,化成一片水珠,在他抖落间,尽数掉到了地面。刚刚收拾过,却听见室内熟悉却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声音,收回要踏入的脚尖,仔细聆听。

“我可以暂且放你休息,但该由你缝制的衣物,月底必须一件不落地上交。质量与数量,务必保证。——好了,你且回去吧。”

室内传来窸窣的声响,并着另一位宫女模糊的应声,他跨进门槛,等着小宫女带着满脸的惊讶走出宫门,便在采薇起身收拾活计的杂乱声音里,朝她走去。

她板着一张脸,坐在织室正前方的坐席上,却在甘罗迈出第一步时,迅速抬头,面露喜色,一闪而过的担忧被他准确捕捉。

“阿罗!”

甘罗笑得宠溺,加快脚步朝她走去,站在案前,牵住采薇的手,帮助她站起来。她就算站直了身子,也得抬头仰视他。两个人相顾许久,直到采薇歪了歪头,看向他怀中的大氅,问他怎么来了。

甘罗眼里的笑意渐深,抚摸她的肩头。她穿得少,光滑的衣物隐隐摩擦肌肤,刮得肩头微凉,痒得舒服。

“我来接你回家。”





采薇穿针走线,手中深衣还差十几针便能缝合完毕。她低着眼,睫毛在并不光亮的天色里闪光。甘罗坐在一旁,凝望窗外的风雪,悠悠饮着一盏茶。

他进门只半刻,雪便下得越发大。甘罗脱了大氅,采薇便也坐回去完成本打算下午再拾起的活计,等雪势小了,再出门去。

他在宽大的案前放下茶杯,长舒出一口气,却没起身像平常那样寻寻书卷,只是撑着头轻柔地看着她,目光不至于影响到她工作。

雪势这样大,雪花落下时,却没有声音。充斥耳畔的只有风声,她认真的侧脸在隆隆的风声里显得更加安静。

她这样忙,平日里起身的日子,偶尔比自己还早。有时早晨睡醒时,身旁只剩下床褥的余温。今日下雪,她偏偏还忘了大氅。他若是今天没有给她送来,估计又会满面霜雪地进门,还笑得开心,跟他说没事。

采薇咬断缝线,抖了抖铺在案上的深衣,轻轻叹了一口气,便望着他的眼底,一盯便盯了许久。

甘罗有些心虚,却在此刻心神一荡,回身指着窗外,笑盈盈的。

“雪势还未变小呢。不若我们做些旁的事情,打发时间吧。”

他把视线投向她的腰际,再逐渐往上,直到看得她反应过来,满面潮红地嘟嘟囔囔:

“你……我……不是,这里,怎么能行……”

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笑了好久还没停下来:“采薇,你想什么呢!”

“我不过想抱抱你啊。”

他说着就绕到她身后去,手探向她的腰窝,手掌擦过他自己尚凉的衣物,就停下了动作。

采薇满脸疑惑地看着他,他就坐在她身后说:

“一会儿再抱吧。我的衣服太凉了,要冰到你的。”





他挡在门前,挡在采薇身前,隔断从外界吹来的风雪。

甘罗给她披上大氅,在无尽的灰白天色中低下头,手指牵连着一串柔软的毛皮,蹭过她的脸颊,蹭得她痒。

他穿得暖,采薇却是不觉得他暖的。看着他被白色绒毛包裹着若隐若现的喉结,她伸手碰了一碰,温热的触感蹿上指尖,迅速融化在血液里。

怎么穿得这样少呀。上卿大人……不,阿罗,冷不冷?

早上走得太早了,还没来得及监督他好好穿衣呢。采薇想起腻在他怀里不愿醒来的早晨,发现晚点时一系列动作快得惊人,他搂着她腰的手甚至还没放下,怀里温热柔软的人儿就不见了。……肩头滑下来的衣物,还是他抬手正过去的呢。丝帛与指尖交融得那样温和,她却觉得肩头现在还隐隐发烫。采薇越想越害羞,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变得多不自然、多么可爱。

甘罗的唇角随着她表情的变化缓缓翘起,头放得更低了,额头轻轻碰了碰采薇的头顶,唇角擦过额角,咬在她的耳廓上。两个人的温度互相贴合,分不清哪个更烫一点点。

他咬得不轻不重,采薇甚至只感觉到缠绵的热气喷吐在她耳畔,大脑却瞬间空白。

“手怎么这样凉。”

她好像嫁给他好久了,她想。

却还像个七八岁的小姑娘那样,任他牵着手,慢吞吞地走着,下半张脸都缩在大氅的棕毛里,小脸通红通红,像个熟透的桃子一样。

甘罗憋笑憋得面庞都颤了,一边小心地牵起她,替她挡住大部分的风雪,一边不怀好意地自言自语,应该没有发烧吧?

就在这样的颤抖里,他却发现采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身旁,偏头看着他,风雪不停地打在她脸上。他一惊,忙想把她护到身后,她却坚决不动,一字一句地对他说:

“我要和你,站在一起。”






风雪太大了,他们俩好不容易才到了房间。谁承想刚一进门,便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扑,低头看时,才知道是采薇钻进他怀里去了。

她抱得太突然,便自然而然地别扭。脸正扑在他大氅的系绳上,那大氅的皮毛被雪水浸润得冷湿,贴上脸侧刺得脸颊又疼又冷,她却浑然不觉,环在他腰上的手扣得那样紧,怎么也不撒开。

甘罗望向雪花纷飞的廊外,回过头来盯着她的头顶,无奈却温柔地笑笑,抬手的动作小心翼翼。解开大氅的绳扣,捂住她的额头向后抬了抬,氅衣便沿着他的背滑下去,好让她把脸埋在热腾腾的里衣上。那只踟蹰的手继续探向黏在她额旁的碎发,从他肩头的衣料中捻出,慢慢帮她拢到耳后。动作那样轻柔,怕惊了她似的。

他低下头,轻声哄她:“……怎么了……嗯?门还没关上呢,别受了风了。”他说着便想松松她的手臂,采薇不从,猛地一摇头,他的肩膀都随之晃了几分。

采薇的声音闷闷的,小手在他背后抓了抓:“你刚才说……你刚才想……你刚才想,抱我的呀。”

“那我挪一挪,挡着你。”他话音里都带了笑,双手穿过采薇的氅衣环住她的腰,刚欲抱着她动一动,采薇却突然松开手,倔犟地仰头看着他。

“昨天晚上,是不是半夜起床工作,三更才睡的?”

她绕到他身前,他一惊,想说些什么,便随着她的动作转过身。采薇站定,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,没留给他说话的时间。

和他一同,迎着风雪。

“这样才对嘛。”

甘罗笑出声来,把额头抵在她的头顶,蹭了又蹭。雪还在下,这一刻他的耳朵却仿佛穿过呼啸的风声抵达雪落到地面的那一刻,清楚地听到那微小、温柔的声音。

他把头埋到她的颈窝里,惹得她直叫痒。他唯一一次这样耍赖,无论如何都不挪开。直到她终于不再挣扎,安安分分地被他圈在怀里。他的大氅都滑下去了,脖颈里却还是缓缓流下一滴汗。

“可是你明天,不能再给我套这么多衣服了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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