·言青荇×许卓远
《诗经·雄雉》,这首诗,言青荇曾背错过,她背成了“道之行远,曷云能来”,记得当时先生身子骨还硬朗着,气得差点没下来一人打两戒尺——问了一圈全背不过,甚至从不出错的青荇,也这样粗心有了疏漏。
我们两个坐同桌,先生刚消了气走回去,她便凑过来(左手托着右手,姿势别扭极了),在我的教材书上写下“道之行远”四个字——教材书!我有多心疼,至今都记忆犹新。她写的时候,眼里还含了一包眼泪,表情执拗着呢。
“卓远哥,你看,怎么不好!这个行,”她说着便给好好的字加上一个草字头,“这样,就是我的‘荇’嘛!荇远荇远,这是咱们两个呀,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诗句,真实多啦!”
她气愤地敲敲桌面,回身便趴下了,把眼泪蘸干净,继续满脸倔强地听讲——她那时才十一岁呢。
她那时才十一岁呢。十几年后的决定,她自己怎么会知道呢?
毕竟如今看来,吟雄雉的妇人或许等到了她的君子,我却是等不到言青荇的。
到底是我们更缥缈得多。